微軟、IBM、波士頓谘詢……老牌公司都在改變辦公室, 讓員工們互動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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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是一個個獨立的辦公室；然後是格子間、開放式結構；現在則是 “組合空間” 設計。

新的辦公區設計風格正在走進大眾，空間格局的安排旨在滿足現代白領不同工作內容的需要。換言之，人們不用總坐在一個地方了。

新的潮流一方麵是對普適方案的反擊，更針對的是公司斤斤計較、一塊空地盡可能塞滿員工的做法。這種想法是為了鼓勵員工之間的合作，但是不少專業人士都認為這種方式不那麼奏效，一排一排緊挨著的桌子和手工作坊式的座位安排隻會讓人產生厭倦感，而非提高效率。

美國大型辦公家具製造商世楷家具 （Steelcase）的研究人員 David Lathrop 表示，“萬金油式的設計方案效果很恐怖。”

反觀新的設計方案，很大程度上保留了空間的開放性，除了打破牆壁壁壘促進人與人的聯係，更增加了 “團隊空間” 概念，立式工作台、舒適的沙發以及可移動的牆麵等。

與此同時，私密性方麵的設計同樣出色，尤其對於那些需要高強度專注工作的群體而言，新的設計保證思維流暢不受打擾。這不是要退回單人工作間的輝煌時代，但相比新狄更斯式的工作台設計，員工們的確會擁有更多的個人空間。新型設計通常會包括一些封閉的 “房間”，隔音效果出色的 “電話亭” 設計，以及無科技幹擾的休息室等。

新趨勢的出現受到需要的驅動。負責 IBM 辦公區翻修的設計師 Frank Cuevas 表示，“新的理念被一再提出。” —— 設計師的用詞突顯出革新的主動性。

“這不是我們說了算的。”

這一次引領新風向的企業不是矽穀的創業公司，改造的核心不是公司提供免費食物、滑梯以及桌球，也不是大筆資金投入，要知道蘋果公司的新總部建設耗資 50 億美元，更不是另類求怪的設計，像是美國雲計算企業賽富時 （Salesforce）在舊金山新落成的大樓裏，受到一行禪師的教誨影響，在每一層都設計了供冥想的區域。

這裏提到的帶動新趨勢的企業是來自各個行業的老牌企業，他們或許也會斥巨資進行改建，卻一定是有計劃的慢慢來，這其中包括微軟、IBM 以及通用電氣等。辦公區設計方麵的創新可能已率先亮相 Google 或 Facebook，但老牌企業所做的是整合、優化經驗，以更研究出適合主流商業所需的方案。

美國著名建築設計公司 Gensler 的客戶包括 Facebook 和通用電氣，其合夥人之一 Arlyn Vogelmann 表示， “新的辦公區設計方案漸漸得到各行各業的接納。”

新的設計指的不是視覺效果，它的核心是使各行各業能夠更好的適應互聯網數字時代越來越快的工作方式。空間格局能夠左右人們的行為習慣，新的設計理念則要提高人們交流、決策和創造的速度，同時更迎合新生代的習慣 —— 相比傳統的辦公室，人們更喜歡在星巴克工作。

新設計避開了常見的辦公環境設計理念：辦公室、小隔間或者工位。專家們表示，空間規劃的多元化能提高辦公效率，而新的概念可以總結為 “公司活動為基礎的設計方案”，即針對不同工作內容的空間設計方式。

多倫多大學羅特曼管理學院副教授 Christopher Liu 認為，“辦公室環境十分值得關注，這是促進溝通，激發想法互通的關鍵。”

微軟正在經曆最具突破的一次變身，並且是由商業需要促使的，其正在經曆的是新一波技術浪潮，不同於之前單機安裝、光盤存儲、實體軟件更新、銷售到互聯網雲時代服務產品的轉化。

微軟全球地產部門總經理 Michael Ford 表示，“合作勢在必行，我們必須得轉型。”

幾十年來，微軟一直安家於西雅圖郊外，工程師們都在封閉的工作環境裏，認為私密性會幫助員工專注寫代碼。不過 2010 年，微軟開辟出四分之一的空間測試設計方案並在後來不斷擴大範圍。自 2014 年以來，微軟翻修了空置的辦公樓，今年甚至有 4 個辦公樓進行改造。

Ford 表示，微軟采用的是測試 - 學習的方式。公司意識到早期的設計太過開放，例如劃分空間以服務 16 到 24 位工程師為單位的團隊。然而，工程師們發現這樣的設計反而太過嘈雜、容易分心。研究人員發現，太大的開放空間容易導致效率下降 —— 後果之一就是大家紛紛帶上了耳機。

如今，微軟辦公區域有了更多的私人空間，也有適合 8 到 12 人的團隊工作區。Ford 認為，“這就是微軟貼心的地方。”

公司對目前的效果表示滿意。微軟雲計算平台 Azure 在過去幾年發展迅猛，亦如公司股價。Ford 透露微軟位於雷德蒙德的總部將有 20% 的辦公區域被改造。在未來 5 年，改造麵積將達到 80%。

不過他也表示，這並不意味辦公室會就此完全消失，而是主要留給需要定期進行私密溝通的人群，例如律師和大客戶。

嚐試工作環境改造的公司大多把重點放在建築設計或員工福利、工作效率等方麵。俄勒岡大學的一項研究顯示，充分的光照和戶外景觀可以將員工生病率降低 6%。英國組織心理學家 Craig Knight 通過研究發現，自主性更強的辦公環境中，員工可以自行選擇辦公條件，在完成認知任務時生產力能高出至少 25%。

哈佛大學陳曾熙公共衛生學院的科學家發現通風良好的辦公環境能夠顯著改善人們開發策略或處理危機的表現。

通過使用相對較小的空間，公司也能夠省去部分費用。

商業地產協會 CoreNet Global 資深研究副總裁 Tim Venable 估計，目前員工人均辦公空間已從 2010 年的 225 平方英尺降低到 150 平方英尺。組合設計方案不如一攬子設計省錢，畢竟後者通常采用辦公桌設計，這樣人均使用空間可以降低到 60 平方英尺。

世楷家具的 Lathrop 認為，“把人們聚在一起可能產生巨大的價值，但公司寧願使用辦公桌的真正原因是這樣做成本可以降到最低。”

另一個省錢大法是在家辦公，前幾年曾經在美國流行過。不過這種趨勢已經逆轉，企業發現共同的辦公環境能夠營造出創意聚落的氛圍。

以 IBM 為例，近期將 5000 名曾經在家辦公的雇員召回了辦公室，盡管北美五分之一的人仍然在家全職工作。

自 2014 年以來，IBM 已花費 3.8 億美元翻修美國境內的辦公環境，已成為當下混合設計的典範 ——開放空間、零辦公室、亦坐亦立的辦公桌、小型會議室以及電話間等。

負責房地產戰略及運營的設計師 Cuevas 透露，IBM 為員工提供多達 10 種不同的空間選擇。1 月，該公司還對其位於紐約州阿蒙克的總部進行了改造，高級管理層亦拆掉了木板隔出的辦公室，取而代之的是沒有門的玻璃屏障。

通用電氣的高層則在等待位於波士頓的新總部大樓的落成，目前大家在附近的臨時辦公室工作。新樓的設計以新型理念為指導。公司位於辛辛那提郊區的舊樓不是空曠的辦公室就是安靜的長廊 ——新設計的大樓則采用開放空間理念，提供坐/立兩式辦公桌，而且不提供停車場 （以此敦促員工使用公共交通上班）。

負責波士頓開發與運營的副總裁 Ann Klee 表示，無止境的郵件被麵對麵的交流所取代，因此決策速度大大提高，不過，開放也有其代價。如 Klee 所言，有時候你不得不提醒同事 “調節音量”。新設計的總部大樓將提供更多安靜的房間。

波士頓谘詢公司也采用了新設計進行改造，其兩大目標為: 激勵員工來公司辦公，鼓勵思想碰撞；建立更為密切的員工關係。

該公司位於曼哈頓市中心的舊辦公室就是傳統的辦公空間布局，每一間辦公室供一個、兩個或四個人使用。該公司一位紐約的資深合夥人 Ross Love 認為，“太多的門、柱反而限製人們的活動，以致於員工無法真正互動，隻能在自己辦公桌上吃午餐。”

新的辦公大樓位於曼哈頓西郊的哈德遜園區內，風格為混合、開放設計。自公司去年 11 月搬到這裏，大部分谘詢師來公司辦公的時間都遠多於之前。

波士頓谘詢公司雇傭了麻省理工學院媒體實驗室的創業團隊辦公環境分析公司 Humanyze 考察員工的非正式互動。他們對員工的身體活動、會議以及溝通模式等多個方麵進行了觀測。

在新舊辦公環境完成的兩組測試共有大約 100 名員工參與。在新環境裏，員工們每周會有 4 到 5 個小時進行自發的互動；同時，在正式會議上的時間相比以往更少了。

調查結果顯示，公司員工認為他們能完成的工作比以往更多。不過如同合夥人 Love 所言，要判定效果還太早。

“這就如同加快了電腦處理器的轉速，活力提升後當然成果也會更顯著。”

翻譯 國舅

題圖來自 Pexels

© 2017 THE NEW YORK TIM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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