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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軟退出手機OS舞台,真很屈辱嗎?

發布時間:2019-01-24    瀏覽數:
微軟退出手機OS舞台,真很屈辱嗎?(1)

微軟今年12月將放棄win10 mobile更新,雖不等於該係統手機不能用,但可以斷言微軟基本退出了手機OS的爭奪。

有人說它屈辱地離開了舞台。

如果是4年前,甚至3年前,說“屈辱”,算合適。微軟在手機端有過短暫輝煌,大部分時間在掙紮。

今日離開,有點突然,仍有脈絡可尋。

若回到4年前,納德拉被提拔為微軟全球CEO時,是能感受到某種變化征兆的。記得鮑爾默卸任時,流淚說自己已經老了,期望新人能變革微軟。

上任沒幾天,納德拉就顯示出變革策略。他要高管去讀一本書,Marshall B. Rosenberg 寫的《非暴力溝通》,內容與情感、溝通、包容、同理心、如何與世界相處有關,頗有些他的故土英雄甘地的理念。

微軟退出手機OS舞台,真很屈辱嗎?(2)

很多人說是化解內鬥。事後諸葛,這是內外兼顧的底層文化變革與價值觀重塑行動。微軟所謂內鬥、移動端危機、轉型不力等,隻是表麵結果,更多是文化與戰略方向的問題。

那時整個行業已被移動互聯網浪潮裹挾,好像不占領手機市場就是失敗。在與蘋果、穀歌的競逐中,Windows Phone實在沒什麼希望。

微軟與IBM的複雜博弈這裏不說。提一下微軟對linux的態度。這開源的生態,一誕生,微軟就非常排斥。比爾蓋茨嘲諷過它,鮑爾默2001年更是斥之為產業“癌症”,商業理念違背趨勢潮流。

這兩個動作多少被忽視了。今日看,它與《非暴力溝通》一書倡導的開放、包容、同理心理念,隱秘關聯。那就是,納德拉正在借助文化改造,重塑戰略方向。這是根本性的症結。

2015年,他和盤托出執政理念:一是直接改了比爾蓋茨、鮑爾默兩個周期的價值觀;二是重新確立了戰略與具體方向。

比爾蓋茨當初的使命是,要讓每張桌子都有台PC。鮑爾默2013年修改成“為個人、企業創建一係列設備和服務,為全球各地工作和旅途的人們提供支持,幫他們開展各種活動”雲雲。

微軟退出手機OS舞台,真很屈辱嗎?(3)

這一表述,幾年來多少有些被人忽視:empower一詞,顯然是“賦能”;這裏的“移動”並非手機概念。納德拉強調是“移動服務體驗”。顯然,整個表述超越了具體終端概念,期望變身基礎設施。

4年來,我們看到,微軟手機業務且戰且退,雲計算及整個2B卻強力突擊:收購LinkedIn、Mojang、Xamarin,投資GitHub,還成了linux基金會核心成員。

在微軟雲計算、物聯網、AI的體係裏,都有超越具體終端的指向。手機如此,其他智能終端也是如此。未來,PC、筆記本、服務器甚至也會有新的動向。

幾年來,微軟業績持續壯大,資本市場追捧不遜蘋果、亞馬遜。它已經是全球前三大雲計算巨頭之一。而且,這一層麵的合作視野,勝過亞馬遜、穀歌等。

你能看到,盡管微軟手機OS層麵且戰且退,雲化的Office 365等產品卻滲透了蘋果、安卓等終端。而且,它為原競對平台創造了偌大的應用開發機會。

你能看出,微軟提供的,其實是一套具有較強包容性的規則。它契合了納德拉強調的“同理心”。他出版的那本書,名叫《刷新》,命名裏,我想,應該有這種開放與超越。

再回到手機OS層麵一下。此刻,它宣布下半年停止更新,可能想對外進一步傳遞明晰的戰略信息,那就是納德拉渲染的上述基礎設施角色部分。過去幾年,微軟幾次重大組織架構變革,也已證明了這一動向。

不過,2018年以來,全球行業趨勢加深,這年初及未來周期的大勢,需要它傳遞更多。除了業務麵,想必也有利於市值管理等層麵吧。

所以,說微軟“屈辱”地離開手機操作係統舞台,應該是漠視了它的變革精神以及未來動向。

關於這事,最後我還想補充幾句。想說,微軟退出這一市場,展現了全新的生態協同理念。“智能協同”已成為行業言必稱的高頻詞彙。

這裏麵有認知的誤區。幾年來,業界似乎對以下一種商業模式似乎推崇有加:

它們都有非常合理的部分,甚至是必需。尤其是眼前一個大規模融合的數字經濟時代。

比如,許多領域沒有先例,平台型企業,因為擁有技術與產品、研發力量、資本以及更廣泛的線上線下產業資源,能夠率先探索,趟出相對合理的路徑。還有,許多技術路線差異明顯,異構計算時代,需要有更高的融合思維。這種過程裏,會形成一站式、全棧、全產業鏈、全要素的生態發展策略。

你能看到,過去幾年,許多互聯網公司的麵孔一度非常相似,行業撕逼激烈而殘酷。我想,這裏麵,應該就有這種同質化的思維在。它既是探索,也是創新遠不夠豐富的體現。

當全新的數字轉型風潮來臨,這種思維還在加深。過去半年,我們看到過很多案例。巨頭企業幾乎全是這種動向,甚至連語言表達、概念定義都極為雷同。

但我要說,隨著數字轉型走出這初期迷茫周期,走向縱深,這種同質化的動向可能會是行業發展的掣肘。全要素的比拚,會造成:

高度同質化競爭,缺乏集約,產業資源浪費;

基礎設施若不能互聯互通,將不會有真正的效率與品質,整個社會的交易成本不可能真正降低。

比如,不要以為本地區域經濟發展的不均衡隻是自然稟賦所致,也不要以為大國之間的經貿博弈就隻是政治話題。可以這麼說,華為的遭遇,既有美國的恐懼,中國公司的創新力,也有一個平台商業模式與發展路徑的困惑。華為的形態越來越像是一家全要素的、自足的巨型平台。

我不是批判商業本身。我尊重各種路徑選擇。中國市場有非常豐富的探索空間。但此刻,我得說,我們還是缺乏微軟過去4年的變革與創新的勇氣。納德拉其實是在一個行業被裹挾最重的時刻變惡搞微軟方向的。這比2018年全球所謂行業互聯網、數字轉型、2B戰略風潮更自覺,更具洞察力與前瞻性。

洞察與勇氣之外,可能還是要回到他說的“同理心”。我們經常說的本地所謂“生態”,其實很難稱得上真正的“生態”。因為,裏麵有太多行業的裹挾、競爭變異,以及各種人性的扭曲。它漠視了中國企業之間的那種互補、融合的空間。很多時候,我們的“融合”隻是所謂線上線下,自身垂直方向的布局,缺乏敬畏、包容,太多遠交近攻。

當然,我不是完全標榜微軟價值。退出手機終端操作係統市場,肯定有微軟吃不到多少蛋糕的背景,說失敗也是實情。而且,納德拉渲染同理心,推動微軟借助雲計算、2B戰略建立起一套廣泛的合作體係,也不全是微軟自身的努力,同樣有美國市場集體無意識地響應:相比中國,美國許多行業的線上線下融合進程反而緩慢,加上傳統工業體係、金融以及基礎設施的僵化約束,一度限製了巨頭之間的協同,這裏麵就隱含著巨大的空間。

此外,此刻宣布停止更新的截止日期,一定也有微軟的市值管理用意。過去一段,它經曆了瘋狂的時光。但也麵臨著巨大的調整。這種危機轉換的信號,我們在蘋果、亞馬遜身上都已經觀察到。在我還未動筆的另一篇文章裏,我還會得出貝索斯緋聞也跟這種趨勢變化——當然更有他內心夢想麵臨挑戰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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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還是多反觀我們自身的不足吧。數字經濟時代,中國市場有比較優勢,尤其是數據豐富,生態繁複,有複雜經濟體的特征,未來沉澱、形成的諸多路徑與模式,麵向全球,會有豐富的輸出空間。但若缺乏真正的協同,僅僅想靠一己生態,無論看上去多麼強大,都不可能有真正深入人心的落地。

就像微軟“操作係統”戰略從windows升級為一種廣泛的協同與秩序一樣,“操作係統”本身就已經再度確立了新的產業分工,隻是說,它比傳統工業時代那種邊界分明的形態要複雜得多。

未來的競爭,波特強調的那種實操的“競爭論”當然重要,也是常態。但商業理念、思想的開放與澄明與否,將決定著許多平台的高度,以及區域經濟的發展空間。期待中國市場有更多超越微軟此刻的理念與實踐創新。

微軟退出手機OS舞台,真很屈辱嗎?(5)

誇克,最小的粒子,微末的洞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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