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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軟CTO韋青:5G與亞裏士多德

發布時間:2019-07-16    瀏覽數:

【CSDN編者按】6月29日,CSDN舉辦了以“5G 在物聯網領域的技術應用實踐”為主題的程序員技術沙龍。微軟(中國)首席技術官韋青發表了《5G與亞裏士多德》的主題演講。為了整理這篇文章,韋青一夜沒睡、熬夜到淩晨,一大早又得起來參會。古語有言,業精於勤。相信勤奮的韋青,一定會將微軟的產業願景、創新技術與數字化轉型的切身體會,更好地介紹給中國的行業夥伴與業界領導者。

微軟CTO韋青:5G與亞裏士多德(1)

在5G沙龍上演講的韋青,下同

作者 | 韋青

責編 | 胡巍巍

微軟CTO韋青:5G與亞裏士多德(2)

開宗明義

5G是現在非常熱門的話題,非常高興能有機會和大家一起交流關於5G技術的一些體會。首先需要強調一點,雖然我曾經工作於通訊行業,但目前的工作內容主要與IT相關,通訊行業對我而言是非常重要的服務對象,而通訊技術又是我所在行業的基礎工具,因此我將以通訊技術的使用者和通訊行業的服務者角度,根據IT行業發展的規律,與大家一起共同探討未來5G會帶來的種種可能。

各個行業對於新興技術的態度,大都遵循一個規律,從最開始的好奇,到初步的了解,到對因此而可能產生新機會的渴求,到進一步深入的了解,到因為巨大的機會而積極投身其中,或者因了解真相之後失望離去。

6月27日,我剛剛從上海的“2019世界移動通訊大會”回來,當時在現場親身感受到5G的火爆,但今天我會從一個技術人員角度,來與大家分享我的一些想法。在座各位的職業,大概以程序員或者技術決策者居多,今天來參加這場5G的活動,應該是希望通過了解技術發展趨勢,更好地抓住未來的發展機會,一方麵能夠使業務有更加蓬勃的進步,另一方麵也可以為國家的經濟發展做出自己的貢獻。

那麼問題馬上就來了,現在極其火爆的5G,讓我聯想起這一兩年同樣火熱的人工智能的現象。那麼,其定義到底是什麼?我們在各種媒體上所看到的因為5G的使用而帶來的巨大成就,從何而來?有什麼前提條件?時間為何?應用為何?成本為何?效益為何?在座的很多人一定經曆了人工智能的火爆,從最初的新鮮、驚豔、震撼,到後來的努力學習、親身實踐,再到由於實踐後而發出的感慨,按照網絡流行話術就是“你說的AI不是我所體驗的AI”。現在我們真正負責人工智能項目落地的程序員們,大概就不會再被所謂的人工智能炫技所迷惑,反而會去下苦功夫提高數學的能力,加深行業的理解、以及投入海量的資源去獲取與行業相關的數據。以我的觀察,5G由媒體上的火爆到實用場景的落地直至最終造福社會,大概也會重複類似的路線。

之所以人們常常會有“你說的AI不是我體驗的AI”或者“你說的5G不是我體驗的5G”的感慨,很大程度是起源於對名詞定義的模糊。作為程序員,我們應該都或多或少學習過有關邏輯的理論,知道“概念、判斷、推理”對於思維的重要性。優秀的邏輯思維素質也是軟件工程的重要基礎。以5G為例,大家有沒有在媒體的喧囂聲中,問一下自己,5G這個名詞的內涵和外延是什麼?5G是全稱還是特稱?現在大家通常看到的媒體介紹,大都籠統的把下一代移動通訊技術的願景統一歸於5G這個名詞之下,同時把下一代移動通訊技術的所有特點都泛稱為5G的特點。這時,如果不把5G的定義嚴謹的規範,就容易陷入邏輯的誤區。好比著名的三段論:“人都是會死的,蘇格拉底是人,因此蘇格拉底也是會死的。”這是由全稱到特稱,結論是成立的,但反過來,由特稱到全程,不加上約束條件,就有問題了。

對於5G而言,首先要明白僅僅以5G這個詞彙來代表下一代移動通訊係統是個極其籠統的定義方法,從部署階段和組網方式來看,5G有“非獨立組網(-Standalone or NSA)”和“獨立組網(Standalone or SA)”的不同;從頻譜分配來看,5G有FR1(sub-6GHz)和FR2(24.25~52.6GHz(俗稱毫米波))的不同;更重要的是,從技術標準來看,先有ITU-R(國際電信聯盟的無線通訊部門)發布的IMT-2020願景建議書,再有由3GPP(第三代合作夥伴項目)根據IMT-2020願景而召集成員機構進行研究與起草的稱為第五代移動通訊係統(5GS)的IMT-2020的候選技術方案,這是5G名詞的開端。3GPP起草的5G方案至少有兩個階段的版本,目前以Release 15為代表的第一階段工作結果已經提交,正在由3GPP的TSG(技術指標組)評估;以Release 16為代表的第二階段工作結果預計明年上半年提交給3GPP TSG。3GPP成員起草的5G方案先由3GPP TSG審核通過後再提交給ITU-R,ITU-R的目標是在2020年發布IMT-2020的技術指標。在上述這些已確認和待確認的各種前提之下,到底哪些是消費者現在能夠體驗到的5G服務,那些是要等到未來新的部署之後才能享有的5G服務?這是個大問題。同時要知道,上麵舉的這幾個例子僅僅是5G這頂大帽子下的一小部分概念而已。

我們現在學習5G技術的目標,就要更精確地把握5G的發展方向與實施步驟,從而相應地調整我們的產品開發策略,讓我們的產品能夠與5G的新服務相適應。工程師與消費者的不同在於,工程師既是消費者,又是供應商,工程師需要為消費者設計出充分發揮5G特點的產品。既然5G新服務的部署是階段性的,那麼我們的產品開發與推廣應該也是階段性的,這樣我們就能夠更有效地推出與5G時代相適應的、人們喜聞樂見的產品,既不要太早,以免浪費資源,也不要太晚,以免喪失先機,從而使我們的業務能夠在競爭激烈的大環境下健康、茁壯地成長。現在大家可能明白了,之所以要在開始這麼囉囉嗦嗦地講這些話題,就是希望大家一開始能夠對這麼重要的下一代移動通訊技術有個嚴謹的認知,在眾多新名詞下,了解彼此的相關性和依賴項。大家都是搞技術出身,最重視對象之間的邏輯關係,關係搞錯了,次序顛倒了,程序是運行不起來的。5G的發展也是這個道理。既然開宗明義談了這些技術與邏輯的話題,也了解到以嚴謹的邏輯方法去理解5G次第發展的重要性,我們又知道這套邏輯理論源起於亞裏士多德,因此,我也就不好意思的做一回標題黨,為今天的交流想了一個題目,叫做“5G與亞裏士多德”。

微軟CTO韋青:5G與亞裏士多德(3)微軟CTO韋青:5G與亞裏士多德(4)

亞裏士多德的課,是技術人的必修課

客觀地講,現在大家在很多大眾媒體上看到的對新技術的展望,無論是AI、區塊鏈、亦或是5G,如果嚴格按照邏輯理論的大前提、小前提和結論來講,大都有模糊概念的嫌疑。這並不是說這些展望有問題,而是說沒有講清楚為了實現這些展望,社會需要付出什麼樣的代價,以及這些展望在哪些場合是必須的,在哪些場合是不會出現的,也就是前提是什麼。按照邏輯理論,任何論證都需要有一個前提。如果媒體隻是一味強調技術能夠帶來的改變,而不講清楚實現這種改變的前提條件和投入,很容易使不了解技術的大眾產生不符合實際情況的判斷和情緒。對在座的開發人員與業務決策者而言,這樣的狀態就可能導致錯誤的商業與技術決策,以及不切實際的投入與回報預期。現在一些媒體自己搞的5G實測已經出現以上問題:實測中,他們普遍反映5G服務好像沒有想象得那麼好。當然,連5G的標準都還沒最終確定呢,哪有好壞可言!

5G從總體而言,代表著人類對下一代移動通訊技術的期望,其綜合願景是非常先進的,也是可行的。但是,由於下一代移動通訊技術的複雜性,如果僅僅以5G這一個名詞來泛指未來許多年逐步實現的移動通訊技術進步就顯得過於寬泛。要想實現IMT-2020所描繪的願景,還有很多步驟要走,剛才已經提到了,目前的事實是,ITU-R提出了下一代移動通訊技術的遠景,但計劃要等到3GPP提交候選方案後進行評估再確定正式標準;而3GPP的Release 15還沒有到正式向ITU-R提交的階段,作為5G技術的第二部分技術指標建議,即3GPP Release 16尚未完成。這就給我們技術人員提出了一個很大的挑戰,也就是,我們所聽到的因5G所帶來的各種好處,尤其是最出名的eMBB(增強的移動寬帶通訊),URLLC(超可靠低時延通訊)和mMTC(大規模機器類型通訊),到底是按照何種時間表,以何種階段性實施步驟來實現的。這將極大影響我們的產品路線圖和相應的人力、物力和財力投入。此時,嚴謹的邏輯思維就派上用場了。比如大家聽到的5G的初期實施方案NSA,和後期的實施方案SA,那麼問題就來了,5G NSA是5G的全集嗎?還是5G的子集?如果是子集的話,有多少5G全集條件下的技術優勢會由這個NSA子集實現?有多少需要等到SA子集來實現?同樣,在不同頻段上傳輸的5G服務都能夠享受到5G全集所宣稱的好處嗎?Sub-6GHz與毫米波頻段的特點、優勢、局限是什麼?相應的部署計劃和投入與回報又是什麼?如果依照3GPP現在發布的Release 15文檔,媒體上宣傳最多的“1G下載速度”和“1毫秒延遲時間”這些所謂的5G賣點,都是需要基於非常苛刻的前提條件才可以實現的,況且這些本來就不是5G的通用目標。而無論是4G還是5G,都有很多不需要這種極端條件下就能實現的指標,可能做不到上述的“1毫秒”,那麼“5毫秒”,“10毫秒”,甚至“100毫秒”,其實都有它們的現實功用。如果一味強調這些極限條件下才能實現的性能指標,看似畫了一個美麗的大餅,結果就是消費者很難得有機會,有時甚至根本沒有機會享受到這些好處,那麼其結果反而是消費者的失望,這樣對5G的推廣無益,對運營商的努力不公平,還容易誤導5G應用開發人員的產品思路。

如果我們嚴格按照大前提、小前提和結論的方法,把今天我們了解的所有技術都重新審視一遍,會有極大的概率促使你開始懷疑自己原來對這些技術的判斷,會讓你開始自問會不會成為技術發展道路上的“烈士”,而不是自以為的“弄潮兒”或“領軍者”。

我建議大家拿三段論的方法,去仔細判斷一下你在媒體上看到的很多有關技術進步的美好說法。客觀而言,其實很多對於未來的美好描述,本身是沒有問題的,但如果不加約束條件,就會產生極大的誤導,這是極其值得商榷的。我今天上午還在跟朋友講,你看咱們中國的四十年改革開放曆程,有很多值得技術人才借鑒的地方。比如說,回顧曆史,我們有很多對未來社會的美好展望,但自從我們開始認清現在是“社會主義初級階段”,人們就放棄了多麼快、多麼廣、多麼大的想象,開始腳踏實地,不是說未來理想不美好,而是說你要先明確你腳下的路,先明確你是站在社會主義初級階段的哪一個階段上,然後開始一步一步地向美好未來前行。

因此說,如果想少走些彎路,少付些無謂的學費,亞裏士多德的這門課,我們可能需要很認真地去學習和掌握。

微軟CTO韋青:5G與亞裏士多德(5)

物理世界是有局限的,這句話對我的影響極其深刻。這是我以前在Windows產品組時,Windows總裁史蒂文·辛諾夫斯基(Steven Sinofsky)常用的一句話。這句話的用意與那本軟件工程經典之作《人月傳奇》有相似之處。它起源於一個真實的案例,當初有人想讓Windows產品的開發加速,給出的條件是增加更多的工程師,史蒂文回應了這句話。他舉例解釋說:“一個預算一千個人月的項目,是不會因為配備了一千個工程師,而在一個月內完成的。”也就是說,在物理世界裏,與“時間”和“空間”相關的物理特征和步驟,不是隻靠錢和人的堆砌就可以跨越的。

這裏麵牽扯到很多軟件工程的理念,今天就不多講了。應用到5G上,我建議大家一定要記住這句話,就是“There are laws of Physics。”談到5G,作為無線通訊技術,必然要談到頻率、波長和帶寬的關係。頻率有低頻、中頻和高頻,不同的頻率,有其特有的信號傳輸特點,每一代移動通訊的進步,並沒有改變其基礎的麥克斯韋爾方程和香農定律,頻率的高低,與傳輸的距離、載波的能力、能量的消耗都存在著相互矛盾的關係,這是沒有改變的。在人類還沒有發現能超越麥克斯韋爾方程和香農定律的新物理定律之前,任何基於無線信號載波傳輸的通訊方式的進步,都要在頻率、距離、能耗、信噪比、頻寬等參數上進行取舍。

比如說現在說的很熱門的“幾秒鍾下一個電影”,從理論上而言,當然是可以實現,但這是5G標準要求的最大理論速度還是用戶平均感受速度?接受狀態是靜態還是動態?是在戶外還是室內?是FR1還是FR2?是NSA還是SA?手機需要幾根天線?電池需要多大容量?如果僅僅強調在實驗室裏或特定現場以類似於微波傳輸方式“終於實現了五秒鍾下一部電影”,這對消費者的意義何在?5G應用開發工程師可以基於這種速度預期來開發5G應用嗎?說到5G的反應周期為1毫秒,因此可以賦能自動駕駛實現多少厘米的刹車反應,姑且先不說3GPP Release 15中提到的1毫秒時延的應用場景定義,咱們就以1毫秒作為目標,作為工程師,你可以先大致估計一下需要1毫秒時延的關鍵信號包的最小字節數、編碼方式、安全等級,再加上收發端主板上的芯片時鍾周期、傳輸協議、信號傳輸節點數量、傳輸距離、載波頻率、可用帶寬等等現場參數,然後利用四則運算來計算一下,在什麼樣的條件下,一組可以實現某種控製的最小長度信號,能夠準確、可靠、安全的實現1毫秒的時延。

5G技術實在太重要,上次在CSDN的采訪中,我曾講過5G重要到所有技術人都不能掉以輕心。但是正是因為它太重要了,成為了“國之重器”,每一個業內人士,必須要依靠嚴謹的科學態度,認認真真地學習和了解5G的技術標準和要求。

微軟CTO韋青:5G與亞裏士多德(6)

技術進步是有代價的

當我們在談5G的時候,往往忽略了一點,即所有技術都是有代價的。當你明白了技術發展的各種前提之間的相關性之後,你會發現原來5G其實跟你熟悉的所有技術都是一樣的,比如區塊鏈、AI等等,裏麵蘊含了巨大的機會,但是也有很多深坑等待不知輕重緩急的“勇士”去填補。當然,對於技術人員而言,該冒的技術風險,該踩的技術坑,一個也免不了,關鍵是不要成為資本炒作的犧牲品,我們最希望的是能夠辛苦而又平坦地走過去,而不希望成為陷阱裏的墊腳石。

微軟CTO韋青:5G與亞裏士多德(7)

在5G開始的時代,對技術人員來講,一不小心就容易變成墊坑的人。回到5G的三大特征,大帶寬、快反應和大容量,所有的性能指標都是相互製約的,當你想極大量地傳輸數據時,你要在數據量和反應時間上做取舍;當你想要在單位空間內容納大量的可尋址設備時,你要犧牲傳輸的速度,為什麼?“There are laws of Physics”。在一定時空域內,可以容納的信息總量是一定的,多了就不快,快了就不多。大家都是程序員,我們熟悉的計算機也是一樣,當人類還沒突破馮·諾依曼的計算機總線實現架構時,進步到一定程度,這個馮·諾依曼架構,就把你的進步路徑框死了。

什麼時候可以突破這一類的局限呢?答案是基礎學科。還以大家熟悉的計算機結構為例,當存儲和CPU共享的總線結構沒有突破時,當摩爾定律接近極限時,怎麼辦?從半導體材料上著手,鍺基、矽基的材料到極限了,化合物半導體趕上來了,化合物又不夠了,開始研究DNA材料了,現在又開始考慮量子計算了,但機器計算的基本思路並沒有變化,還是利用物質的某種狀態變化來代表數字的變化。人類需要的是數字的變化,機器是通過物理和化學的作用實現人類的願望。這世界上,不斷有工程師和科研人員,在挑戰物理的極限,但是無法違背物理的規則。

在這幾年的微軟技術培訓過程中,我發現很多人在談雲計算、AI芯片這些話題時,都覺得不斷有新詞彙的出現,目不暇接。久而久之養成了新的技術進步一定要與一個新名詞關聯上,並且最好是和看不懂的新名詞綁定的習慣,如果沒有一個看不懂的新詞,就會以為這個技術不先進。其實名詞是可以加工的,而技術本質才是核心。人們希望新技術可以更快、更強,但卻忘了近百年來新技術隻是在同樣的科學基礎結構上不斷產生了一種應用範式的躍遷,而科學原理本身已經好久沒有突破了。

自從百年前那激動人心的量子物理大發現的時代之後,人類已經很久沒有革命性的科學理論突破,我們現在使用的技術,絕大部分都在百年前已經了解基本原理,之後隻是在效率與成本上不斷改進與提高。

接下來的進步,從物理上來看,要普及量子物理,其實現在的半導體技術本身已經是量子物理的範疇了。大家要明白,量子物理不是隻有薛定諤的貓,不一定非要實現量子糾纏或者疊加才是量子物理。而從無線通訊來看,核心還是頻率的應用,接下來要普及高頻微波段的技術。我記得在讀書時,感覺雷達微波通訊就是個玄學,連天線都不是大家習慣的導線,而是諧振腔,這麼多年發展下來,眼看著無線通訊利用的頻率越來越高,終於到現在開始談毫米波的普及應用了。

技術的進步有兩類,一類是是依賴徹底的科學革命。另一類,是基於同樣科學理論基礎上的應用範式變革。對於5G而言,它並沒有科學理論上的變化,稍微有一點不同,就是它的頻率應用到達了人類現在的技術還沒有廣泛商用的毫米波。所謂毫米波,就是30GHz的頻率,與光速一除,折算成波長正好是10毫米,也就是進入了毫米單位的範疇。

30GHz的無線通訊是什麼概念?可以為在該頻段內的通訊信道分配大帶寬,30GHz位於5G標準的FR2頻段,按照3GPP的標準建議最大信道帶寬可達400MHz。但大家不要被這個數字所迷惑,其實是可大可小。400MHz看似很大了,但如果還需要更高的帶寬,5G標準中還有載波聚合技術,可以動態分配更多的子載波頻段。正因為如此,任何不加前提的5G性能指標描述都很難判定是高還是低,ITU-R在設計IMT-2020遠景建議書時也考慮到這一點,就怕大家不分青紅皂白地拿蘋果比對香蕉,在IMT-2020裏麵,特別指定了一個參數,叫做“用戶體驗的數據速率”,還分室內和室外,室外還分密集城區和廣域城區和郊區,無論室內室外,還要對接收方的行動速度有要求。根據IMT-2020的要求,3GPP的Release 16草稿中將室內定義為室內熱點,要求用戶可以在步行時體驗到1Gbps的下行速率,滿足2~4毫秒的時延,支持最高8K 3D(300Mbps)的上下行速率;但是到了室外,就複雜了,密集城區為300Mbps,廣域城區和郊區為50Mbps,接下來還有更詳細的指標,有興趣的話可以去3GPP網站下載“3GPP TS 22.261”標準文檔就全明白了。大家可以看到,單單隻是一個與eMBB相關的速率指標,要想用一個數字來衡量,都是不可能的任務。

微軟CTO韋青:5G與亞裏士多德(8)

有代價的進步意味著取舍

如果任何5G服務都是靠頂級5G能力的話,這個網很難建起來,因為它一定極貴,而且基站分布極密。按照微波傳輸的原理來講,5G無線通訊網大約200米1個基站。

200米1個基站是什麼概念?先別說北京或中國要建多少基站,如果想在中關村做到200米1個基站,那是怎樣的密集程度?能不能做到?當然能做到。但需不需要這麼做呢?那倒未必,其實5G的部署是分階段的,不必、也不需要所有條件下,都要實現毫米波、都要頂配。那麼,靈活地利用現有的4G資源和Sub-6GHz的頻率資源,就變成了一個折中的漸進方案。但是,這種方案還能夠實現大家現在在媒體上看到的5G種種優勢嗎?這就需要大家回去認真讀技術文檔了,估計你的朋友圈文章給不了你這麼詳細的技術指標建議書。所以建議大家多閱讀真正的技術人員寫的文章和硬核的技術文檔,雖然枯燥,也可能和公司的宣傳部門說得不太一樣,但是都是實打實的幹貨。

最近,NSA和SA(NSA和SA,即Non-Standalone和Standalone)已經吵起來了。其實哪一個熱門技術不都是要經曆這個過程?以AI為例,相信在座的各位,在AI上已經踩了不少坑,也相信大家應該都回到基本麵了。基本麵就是沒數據的狀態,而這一輪的AI就是靠優質、足量和相關的數據喂養大的。至於這個基本麵以後會不會改變,一定會的,但現在,基本麵就是數據,而且不是什麼數據都叫數據。

無論你怎麼做,無論你怎麼吹,最後會回到你的基本麵。在微軟(中國)總部北京丹棱街5號2號樓裏麵,有很多世界頂級的數據科學家,但他們也會麵臨同樣的問題,數據、場景、生態鏈。再厲害的科學家,和客戶談話都會問到一個問題:“有沒有數據?行業痛點是什麼?”如果客戶數據沒準備好,對需要解決的問題一問三不知的話,神仙來了也沒用。

還有個例子,咱們通常學習人工智能的課程是,老師都會告訴我們:深度學習是現在廣泛應用的技術,是機器學習的子集,而機器學習又是人工智能的子集。但現在讓我們看看2019年1月份Twitter上特別出名的一個帖子。這位發推者是Mat Velloso,他是微軟CEO薩提亞的技術助理。他是怎麼回答的呢?人家問他什麼叫AI和機器學習。Mat Velloso如是回答道:“用Python代碼寫的叫機器學習,用PPT寫的叫AI。”

他有資格把實話說出來,但是他並不是否認AI,因為他本身正是研究AI出身,正因為他知道AI太重要、太不可以掉以輕心、太不可以忽悠,所以,他才講這句話。實際上這句話,這代表了Mat的責任心和使命感。

再舉個例子,咱們都知道Gartner的技術成熟度曲線,現在已經很出名了,那個曲線英文叫Hyper Cycle。有沒有人問過是什麼原因形成了開始的波峰,接下來又是急速地下滑,然後如果有機會再爬起來,拉出一條實際上是線性的曲線?迫使這條技術發展曲線以陡峭的波峰、波穀形狀而不是線性的形狀前進的原因是什麼?

每一個Hyper Cycle上的技術,如果無視其開始的瘋狂躍起和跌落,其本身的發展特性呈現的其實是緩慢爬升的線性客觀規律,。那麼是誰在利用人性的特點將它搞得一上一下呢?炒作的資本一出現,如果沒有理性的指導,當廣場舞大媽大爺們都開始投資的時候,這就是瘋狂上升的階段。資本一抽回,韭菜割完之後它就掉下來,等待技術人自己收拾一地雞毛。

這裏有個視頻,已經有人開始宣傳6G了。在2018年,芬蘭開了一個6G的研討會,播放了一個特炫的6G視頻。仔細想想,這種手法真的很厲害,你說5G,然後我就直接砍掉5G上6G,反正6比5大,路徑其實都是差不多的,歸根結底,大家都還沒跨過4G呢。

前段時間,國內正在熱談5G時,國際上已經有人開始說美國有6G了。我曾在CSDN的采訪中建議過,盡量別用數字了。就像微軟,從Windows 10之後就不再說數字了,版本帶數字,有好處有壞處。開始的幾代,大家還記得住數字間的區別,再往後大家就開始純拚數字大小了。你有5我就有6,你有6我就有7。我不會懷疑,到2019年下半年或明年,可能就有人要開始說7G了。

因為你敢說5G,就有人敢說7G,反正大家隻會覺得7比5大,所以7比5好。大家已經形成一種習慣認知:即二代比一代強,三代比二代強,四代比三代強,那麼五代就應該比四代強。那麼六代是不是真的比五代強呢?

你在做通信技術時,是看這個數字、還是研究這個技術?所以在這個時代,學學亞裏士多德的學問真的有幫助。

微軟CTO韋青:5G與亞裏士多德(9)

5G的技術源頭

關於5G的技術標準和性能指標,誰的都不用聽,它本來就屬於ITU-R和3GPP。作為技術人員,建議你去ITU的網站,把IMT-2020文件下載下來認真讀,比聽什麼報告都管用,該報告有中文版,標題是:“ITU-R M.2083-0建議書 (09/2015):IMT願景 – 2020年及之後IMT未來發展的框架和總體目標”,再從3GPP的網站把Release 15和Release 16下載下來認真閱讀,連一個標點符號都別落下。以這種態度來治學和研發,還有什麼問題解決不了呢?5G會有那麼複雜嗎?

你看了原始的技術文檔和願景描述,就會發現5G的重點是已經從解決人與人的連接問題轉向解決物與物之間的連接問題,也就是物聯網,當然是廣義的物聯網,包括物與物,人與物;物與物又有工廠裏的“物”,路上跑的“物”,樓裏麵的“物”等等,相對應的也就是工業物聯網、車聯網、智慧城市、智慧樓宇、智慧家庭之類的概念了。看完這些基礎文檔後,如果你還有精力,我建議再對比閱讀一下5G跟4G的技術文檔中各類指標的演變。你會發現這裏可能又有一個邏輯陷阱。現在很多非3GPP官方文檔都是拿5G的極限最高指標去除以4G的最低指標,對比後,呈現出上千倍的漲幅,進步著實令人仰慕。但無論ITU-R的IMT-2020還是3GPP的Release 15/16都沒有突變式的願景,這些官方文檔對於技術進步的描述極為嚴謹、精確,強調演進的步驟和方法,特別重視講清楚每一步進步的代價和前提。要知道,在目前這種對技術潛力壓榨至極的時代,能有10倍的增長已經能讓任何一個工程師無比自豪了,真的不必把一個步子的進步描繪的那麼偉大。一步步走,5G很偉大,4G還能用,4G到5G,一步一風景。

微軟CTO韋青:5G與亞裏士多德(10)

5G可以給大家帶來什麼?

今天我帶了一本書,這本書叫《ONAP技術詳解與應用實踐》,作者是任旭東,我也是剛剛買來學習。ONAP是Open Network Automation Platform的縮寫,其中的技術思路,與現在我們搞的雲計算、大數據、人工智能有很多相通之處,其中也講到了微軟的Azure雲平台,如何能夠為未來5G網絡的智能化管理做出貢獻。

這本書很值得大家了解,裏麵講到了未來通訊網絡的管理思路,書的內容比較專業,而且看似跟5G沒有直接關係,但實際上講的全是未來通訊行業轉型需要用到的新技術和新理念。

在這裏,我給大家讀一段書中250頁的一段話:“5G是下一代移動通信技術,5G相當於4G速度提高了50倍,延遲降低了十倍,容量增加了一千倍。但是,5G最大的挑戰不是來自數據麵的更高、更快、更強,而是如何實現網絡自動化,以及如何讓5G變成一張可以同時動態、同時支持多種不同服務的網絡。”

這是5G的核心價值。未來的通訊網絡,在大概率的可能性下,其網絡管理和發展思路會與這幾年的IT行業融合,網絡資源的池化、虛擬化、微服務化、類容器化,以及網絡資源管理的動態化、柔性化、實時化、智能化等等在IT領域已經廣為使用的技術,都會在通訊行業找到一席之地,對於軟件人才而言,沒必要把注意力隻放在消費級應用這一塊,網絡的智能化管理可能蘊藏著巨大的商機。不僅僅是核心網絡的運營管理,5G時代會有大量的邊緣計算需求,這都需要基於軟件和數據的能力。由於5G網絡技術的複雜性,以及因網絡切片技術而帶來的對網絡功能實時動態管理的需求,使得傳統的網絡管理軟件已經跟不上新一代網絡發展的要求,動態化、智能化管理將成為常態,這時候軟件和大數據的能力將會讓5G插上騰飛的翅膀。

微軟CTO韋青:5G與亞裏士多德(11)

對於IT的人來說,把Microservice、SOA(Service-Oriented-Architecture)、SBA(Service-Based-Architecture)、SDN(Software-Defined-Network)、NFV(Network-Function-Virtualization)、HCI(Hyper-Converged-Infrastructure)這些概念搞清楚,明確之間的異同和關聯,對進入下一代IT-CT-OT(即以信息、通訊、運維技術分別代表的信息產業、通訊產業和製造業)融合的時代會有極大的幫助。大家不妨借助5G的火爆,不再滿足於隻是跟風,而是建立起一個全新的為下一個數字超融合時代準備的知識體係。(作者注:會中得到由機械工業出版社出版,由朱懷鬆、王劍、劉陽老師翻譯的《5G NR標準》一書,深感該書專業水平高,出版及時,可幫助讀者清晰、深入、透徹的理解5G的官方標準)

微軟CTO韋青:5G與亞裏士多德(12)

為什麼5G和雲計算以及AI緊緊相連?

就像雲計算數據中心的核心能力是建立在對計算、存儲和網絡資源池的高效、虛擬化管理一樣,新一代的5G技術也是一種能夠將下一代移動數字化通訊網絡內的海量傳輸、計算、交換資源進行高效、實時的虛擬化管理和應用。由於現在的通訊技術資源足夠寬、足夠大、足夠廣,而應用場景又極其多元化,任何單節點上的服務能力很難匹配節點周圍的大動態服務需求,這種矛盾與信息行業麵臨的計算能力與動態需求的匹配問題極其相似。而隨著計算無處、無時不在的智能時代的來臨,任何通訊節點都有可能出現短時峰值通訊和邊緣計算需求,這就促使通訊技術迅速向信息技術的架構靠攏,或者更精確講是信息、通訊和製造行業數字化技術的再融合,其中一個“青萍之末”的信號就是最近所有行業,其中包括信息行業,都在興起的新一輪數字化熱潮。就是需要用數字化、虛擬化的技術把一切資源打散,降低顆粒度,然後利用軟件的能力重組這些資源,為不同的受眾人群提供柔性的、實時的、定製的虛擬化服務。理解上述“柔弱勝剛強”的技術發展思路,大家就可以慢慢入門了。

無論雲計算、物聯網、大數據、人工智能,都離不開數據的產生、采集、傳輸、存儲、分析、展現和使用,其中通訊技術本來就是和計算、存儲與分析結合在一起的,5G的最終使命,就是要為即將來臨的智能社會造就計算與智能無處不在、無時不在的互聯互通環境。在這個基礎上,大家不必把5G與形成智能社會的關鍵基礎設施分離,它與雲計算和物聯網一起,就是要打造一個同時具備中央雲智能、邊緣雲智能和終端智能的新型社會形態。

在這裏,再推薦一個與5G相關的術語,並不是新詞,叫做CPE,即Customer Premise Equipment(客戶前置設備)。為什麼這種設備會這麼重要呢?

因為5G的部署有一個過程,它需要滿足各種使用場景的需求。而製造業已經如火如荼進行中的數字化轉型,急需工業物聯網(IIOT)和與之配套的TSN(Time Sensitive Network)的支持。5G的URLLC(超可靠低時延通訊)和mMTC(大規模機器類型通訊)特征恰好可以滿足這個需求,但是具備以上功能的5G公共網不會這麼快部署到位。如果運營商服務還沒到位,客戶又有這個需求,5G標準恰好有這個選項,可以由華為、中興這樣的5G設備製造商幫助部署5G CPE設備,在客戶本地建立自有5G站點,為工廠數字化轉型提供支持。同樣的概念,也可以用在智慧小區,智慧校園的環境中,與現有設備有機結合,提供靈活的數字化解決方案。用這種辦法在建築之間、小區裏麵布線還是很方便的,成本也低,從技術指標而言,完全可以取代戶外和空曠戶內(如工廠環境)的有線布線任務。

利用CPE的部署方式,是實現5G的一個中間步驟,5G的最終落地,還需要很多類似的中間過程,也就是說,大帶寬、低延遲、海量設備是可以實現的,隻不過是如何實現,何時實現罷了。這裏麵的實現思路是工程問題,講究的是高效、合理的工程解決方案,也就是“能”怎麼做的問題,而不是“該”怎麼做的問題。明白這些工程實施要點,再談5G落地。你可能會發現隻看媒體上討論的5G,離真正的實際部署差的就是了解當下的“初級階段”在哪,而不是未來的美好目標在哪。這樣籌劃,或許離實現未來美好目標還會少走些彎路。

微軟CTO韋青:5G與亞裏士多德(13)

5G的平衡發展觀

3GPP組織曾於2019年5月,在俄羅斯的一個5G年會上公開了一篇文章。文章題目為3GPP 2012 5G Standards: 3GPP Release 15, 16, and beyond,文章強調講的是Vision,而不是Reality。然後特別指明Release是15,而不是16。到Release 16之後,它才可以交給ITU-R作為國際標準的候選標準方案。

所以,最近大家在媒體上就看到的,中國移動的楊傑董事長、中國電信的韋樂平總工、包括原信產部吳基傳部長他們說得已經很清楚了,大家一定要懂得從字裏行間中讀出他們的信息出來。

這篇3GPP的文件中講到了平衡,意思是凡事都有代價,5G雖然好但是它有能耗、成本和效率的代價,所以建議大家在部署上要達成一種平衡。這種平衡靠誰去實現?要靠運營商和設備廠家去平衡,5G建設是一項巨大的社會係統工程,它要考慮全社會層麵的投入、產出,還要考慮財務賬麵上的長期收益。這裏麵各方有各方的利益訴求,有時候一致,有時候不一致。

為什麼全球很多運營商,在上5G時很謹慎?因為算來算去怕收入支出不平衡,而且4G也還可以用,目前的5G連標準其實都還沒確定,所以大家有各自的考量都是很正常的。但5G確實很厲害,唯一要把握的無非是節奏罷了。

作為5G應用的開發者,我們也不知道各國政府、電訊運營商、設備製造商會做出怎樣的決定。反正大家把目標都放出來了,在此前提下,我們應該大量地閱讀由3GPP和ITU-R給出的文檔、以及類似於前文提到的《ONAP技術詳解與應用實踐》這類書籍,學習和儲備跨界知識,然後我們就可以隨機應變了。

但是我建議大家,不要去看太多描述5G有多美好的書,這些書看一些就夠了,以便增強信心。但是目前我們確實處於5G的初級階段,當務之急是要掌握5G的基礎知識,並結合自己熟悉的行業痛點,以初級階段的觀點,針對各行各業數字化程度的不同,製定出不同的方案。比方說微軟就認為,5G是整個社會數字化轉型的一份子,我們的任務,就是把最先進的通訊技術,與微軟最先進的雲計算、邊緣計算、人工智能結合在一起。其中尤其是人工智能技術,由於5G網絡管理的複雜性、實時性,必然要用到行業人工智能算法來實現5G網絡的自動化管理,微軟在軟件、數據、算法、雲及邊緣計算領域的優勢,與5G技術恰好形成天然的配合。

微軟CTO韋青:5G與亞裏士多德(14)

5G它連車都不是,它隻是路

咱們搞經濟發展時,你一定要靠一輛車,把貨從A運到B才能賺錢,而5G連車都不是,它隻是路。盡管我們中國人說要致富,先修路,這沒錯,但是我們修完路之後幹什麼?是跑汽車、跑坦克、跑高鐵,還是跑自行車?這是我們要考慮的。

拿輛自行車運一筐雞蛋,和拿一輛坦克運一筐雞蛋,效率和效果是不一樣的。5G的服務快速、泛在、實時、柔性、靈活、定製,我們也可稱之為低顆粒度的智能通訊服務。原來咱們的運營商網絡,是要靠有經驗的人、靠以既定規則為基礎的自動化方式管理,當隨著網絡結構愈加複雜,用戶需求愈加多樣,以後的網絡,就像現在的雲計算中心一樣,一定是智能化管理,因為不用AI做的話,根本管不動。

單單以mMIMO為例,現在是5G的初級階段,還好辦。等到大規模部署到來時,僅實時優化天線陣列和波束賦形這一項任務,靠人總結的規則和算法已經無法處理這麼複雜的實時場景,必然要用上機器的能力。人工智能技術對於通訊行業各個流程的滲透,將是5G時代的一大特色,也是行業轉型的一大良機。

微軟CTO韋青:5G與亞裏士多德(15)

技術人要知其雄,守其雌

來看兩句先賢的話,第一句是“知其雄,守其雌”。這個時代所有技術,我們都要知其雄、守其雌,即你得知道這是怎麼回事。但是別著急跳進去就幹。你要去思考、去驗證、去實幹,因為現在真實消息不多,千萬別被“反邏輯”的論斷給騙了。

如果你做AI,當你可以把人臉識別出來時,大家特高興。但你真正落地後就會發現,此人臉非彼人臉也。我們做過安全行業和製造行業的案例,你的識別算法的信任度有多高?在這些傳統的精密要求行業,可能0.01%誤差都不可接受,動不動就5個9。在這種情況下,技術人員一定要有行業的敬畏之心,不能認為技術可以解決一切問題。

可能你為了給客戶做項目,你要從他那收集成千上萬張的照片,才能把算法做出,還不一定有足夠的魯棒性。所以我們一定要知其雄,在做事之前去實證。但是真正在做的時候,要守其雌,就是先別著急動,一個一個地來。

另一句是“與其坐而論道,不如起而行之”,現在越來越多的公司老總,會說我們已經進入無人區。微軟的CEO薩提亞就說過類似的話,我記得華為老總也曾說過華為進入無人區了,就是說我們也不知道該去哪,我們也是在實驗。

所以大家每天都是刷新在同一起跑線上,但我覺得,盡管很多技術人每天都在學習,結果卻會有不同。不要隻看媒體和自媒體們怎麼講,還得看論文怎麼講。同時看論文的時候,也要有所分辨,有的論文也開始變得無法讓人相信,怎麼辦?實證!

現在的5G技術,論文還不是那麼多,我還是建議大家先看論文。這個信息世界的入門訣竅是什麼?善於抓住源頭。今天我隻是把我的學習方法和判斷方法分享給大家。正如前文Mat Velloso所講,他也不是天生懂很多,他也是總結和實踐出來之後,然後再往上找源頭。對於5G來講,大家一定要把我剛才說的話都當作是沒說。為什麼?因為從我口中說出的不是5G真正的源頭。5G真正的源頭隻在ITU-R、3GPP和一眾5G設備製造商和5G服務運營商那裏,大家應該多看看他們的論文,資料和講話。

謝謝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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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G沙龍的嘉賓、工作人員和部分參會者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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